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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三节
居住在闽东的畲族的“三月三”,真是别具一格。畲族人民把夏历“三月三”定为谷米的生日,在这天,畲山家家户户都吃传统的乌米饭,村前村后飘散着醇美的芬芳。
乌米饭是用乌饭叶柴(是一种植物,可食,亦可入药)的叶子煮汤,然后用这汤将糯米浸泡半天,米捞起后放木甑里蒸熟。这种饭看上去乌糟糟的,可吃起来喷喷香,吃了一次就想吃二次。如果加上山间野味,香菇、木耳炒一炒,味道就更美妙。
畲族的“三月三”会是谷米的生日,并且吃乌米饭的由来,还有个动人的故事。
传说,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年三月,由于年前受山蚂蚁虫害,收成不好,再加上山主加租增税,畲山一开春,家家户户断了炊烟,可恶的山主连谷种也抢走。人断粮,挖野菜充肌;地断种,来年日子怎么过!畲家人的苦歌唱得多凄凉:
三月三,苦时光,畲家户户无食粮,
田园无种难下犁,山主逼债似虎狼。
男人讨食死路上,女人外出当奶娘。
撇下老母与幼儿,长哭短号好凄凉!
可是,狼心狗肺的山主却幸灾乐祸,他们不但不借出谷种,反而放出凶狠的狗,把前来求借的畲人咬得鲜血淋淋。
实在忍耐不下去了,一天夜里,气壮如牛的蓝天凤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仔翻墙进了山主大院,他们撬开粮仓的门,把黄澄澄的谷种一袋一袋地扛回畲山,连夜撒下田去。
第二天,山主发现粮仓被盗,就带了十几个打手,疯犬似地扑向畲山。蓝天凤为了使乡亲们免遭毒手,挺身站了出来。但他被山主关进了地牢。这天刚好是三月初三。
在地牢里,蓝天凤被打得浑身是伤,山主还串通看牢的歪嘴,不给蓝天凤饭吃,想让他活活饿死。
消息传出,畲家父老姐妹们纷纷前去探监,他们用撒田剩下的谷子舂成米,煮成饭并捏成饭团送进地牢。可饭团却落进歪嘴的肚里,畲家的好后生蓝天凤还是未能吃到一粒饭。
这天,去地牢送饭的是畲山最出色的歌手钟秀姑娘。这个聪明的姑娘想出了一个治歪嘴的好办法。
时近晌午,钟秀挎着竹篓,竹篓里装着麻布袋,送饭来了。
歪嘴一边用下流的目光盯着姑娘,一边打开麻布袋的口子,把手伸进去。这时,歪嘴突然鬼声怪调地乱喊起来,接着就手脚乱蹦乱舞起来。可是竹篓口子小,舞了半天还是舞不出来,疼得歪嘴满地打滚。原来,麻布袋里装的是又黑又大又毒的山蚂蚁。歪嘴被毒蚁一咬,当天夜里就发高热,讲胡话,天没亮就一命呜呼了。
从此以后,畲家人就从山上采来乌饭叶柴煮乌饭,煮出的乌米饭远远看去好像抱成一团的山蚂蚁,那些被山蚁吓破狗胆的狱卒们再也不敢吃饭团了!而且乌米饭极象山蚁,吃了它如同吃了山蚁,来年就不受蚊害了。
一年过去了,两年又过去了,蓝天凤天天吃这乌米饭,不但伤口愈合,还添了不少气力。因此在畲山,乌米饭还有治乏力祛百病一说。
到了第三年三月三这天,蓝天凤终于被起义造反的畲家兄弟救了出来,并推选为义军首领。为了让子孙后代记住畲家的米饭来之不易,“三月三”就订为谷米的生日。
谷米从白花花变成了乌亮亮,真像穿上衣裳似的,因此,畲山还有煮乌米饭是为了给谷米穿衣裳,好让它过生日之意。据传,畲家人通常喜欢穿的深蓝色麻布衣就是从这儿悟出的道理。穿上这种衣裳,不但可以防日头毒晒,而且山蚂蚁也不敢来咬叮呢!
靡延平 采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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