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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乌苏里江,感受赫哲族文化气息

作者:曹保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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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河湿地的鸟儿。 资料图片

付占祥的桦树皮画。 资料图片

  从飞机上向茫茫的黑龙江三江平原望去,悠悠白云下,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,河流之东是起伏的山脉,河流之西是无尽的沼泽。那条南北走向的河流便是著名的乌苏里江,江的西岸便是北大荒三江平原的饶河湿地。

  赫哲族人就生活在乌苏里江两岸,那首著名的《乌苏里船歌》就是由赫哲族民歌《嫁令阔》和《狩猎的哥哥回来了》改编而成的。随着江和山被切割,赫哲族曾经迁徙漂泊,但无论多苦,这个民族也舍不得离开他们的祖江——乌苏里江,舍不得离开高高的大顶子山,舍不得离开茫茫无际的草甸湿地和饶河原野。

  我国的赫哲族共分三大聚焦区,往北就是今黑龙江流域的同江和八岔的赫哲族,往东便是饶河原野上的四排乡赫哲族。在四排乡,人们跳起远古的萨满舞,递上迎宾酒,唱起古老的史诗《伊玛堪》……在他们的村落博物馆中,我们见到了这个民族巧手制作的桦树皮、鱼皮、兽皮制品,听到了与《乌苏里船歌》相近的旋律和韵味。

  与鸟儿相伴的赫哲族

  7月间,乌苏里江流域的饶河湿地上,小秋沙鸭开始在妈妈的背上晾毛。它们出生后,3天才可以下水,于是,它们伏在妈妈的背上,一个个圆圆的小脑袋从妈妈的羽翅探出来。它们不时甩着落在脸上的水珠,调皮而得意地四处张望着,显得十分乖巧。妈妈驮着雏鸟在水中拉出的水线,使仲夏的湿地美不胜收。

  湿地浅水区,皮水鹭在捕食红肚馕鲫鱼。这种鱼专吃草皮儿上的蛾子、草籽。它们长得如巴掌一样,由于水浅,只能偏着身子游水,很容易被皮水鹭捕获。母皮水鹭的雏鸟儿还没有出壳,它发现有摄影者伪藏在蓼吊蒿丛中,于是立刻站起来,用嘴去啄青草叶儿,盖在自己的蛋上;公皮水鹭则迎着人的目光走去,企图遮挡人的视线。长脚鸥有着鲜红的长腿,后背是黑色的,产卵时后背会变成与天空一样的颜色。

  通往湿地的土道两边,两米高的湿地蒿几乎封了道,蒿草气浓郁呛人,各种昆虫飞来飞去。湿地上空的小鸟,如人抛出的一块块石子,在空中穿梭而过,追捕各种虫子。野蜂飞舞着,发出嗡嗡响声。鸟儿的鸣叫五花八门,有的像喝酒,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叫声;有的似赶车挥鞭,“驾驾驾,驾驾驾”,一片大自然的生动响声。

  大自然是文化的原色符号。在饶河湿地,鸟儿成为赫哲族民间文化的生动内容。赫哲族的生活用品,不论是服饰、萨满神帽,还是建筑样式或工具上的图案,常常出现动态的、活灵活现的鸟儿,记载了赫哲族与自然的关系。

  赫哲族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付占祥,他创作的桦树皮画《阿格地莫日根》赫哲语为“闪电英雄”,画的内容是赫哲族史诗《伊玛堪》中的故事。英俊潇洒的阿格地和貌美如仙的黑金德从小生活在同一个部落,青梅竹马。然而,黑金德是黑金萨满的女儿,他不同意女儿的婚事,于是用神力给阿格地设下了圈套。后来,阿格地在神鸟“阔力”的帮助下,最终与黑金德喜结良缘。这幅桦树皮美术作品将神鸟“阔力”的翅膀表现得非常威武,爪指甲处理成墨黑色,这是湿地沼泽的颜色,代表着锋利。

  付占祥的另一幅桦树皮画《天鹅姑娘》,更是直接讲述了天鹅的故事。相传,在乌苏里江边的赫哲村落里,有一个心灵手巧又美丽善良的姑娘,人们叫她胡萨德都。她爱上了英勇果敢的乌定克莫日根,但是有钱有势的巴彦玛发企图拆散他们。胡萨德都坚贞不屈,与心爱的人一起投江自尽,变成了一对美丽的天鹅,回到了它们企盼的大自然中。在这幅作品中,作者将天鹅翅膀以完达山秋天的金黄作底色,而鸟儿以乌苏里江山林,尤其是大顶子山的白桦树自然形成的黑皱为突出色泽。黑皱是北方桦树的独特色彩,具有鲜明的特征,其花纹酷似一双双美目,注视着苍茫的北大荒。

  用镜头记录珍贵的生灵

  湿地的黎明,好像是最孤单的时候。鸟儿仿佛没有睡醒,四周一片肃静,只有清凉的风呼呼地穿过乌苏里湿地,大地一片沉寂。

  饶河乌苏里国家湿地公园是候鸟迁徙的重要停歇地和繁殖地,良好的生态环境吸引了众多野生鸟类在这里安家落户,于是这里成了鸟儿的乐园。湿地内鸟儿种类繁多,其中珍稀鸟类有东方白鹳、丹顶鹤、白尾海雕、中华秋沙鸭等,这里也是天鹅聚集的地方。

  作为一名生态环境的保护者和摄影爱好者,饶河湿地局局长徐力常年都在保护区拍摄鸟——湿地就是他的家,天鹅就是他的好朋友。在与天鹅为伴的日子里,徐力渐渐熟悉了天鹅的生活习性。每年春天一到,天鹅从南方飞回到这片久别的家园,在这里尽情享受着自由和快乐,它们一对对、一群群在水面上嬉戏、捕食,水面上不时荡起一圈圈粼粼的波纹,远远望去,好像一只只白色的帆船在水中荡来荡去,又像天上的朵朵白云映在水面上。它们时而拍打着双翅,双双起舞,时而亲吻、贴面、交颈或独舞绽放,沾尽春光。

  有一回徐力突然发现,有两只不同群的单身天鹅常常游到一起,颇显亲昵。原来,它们相爱了。从此,两只天鹅双宿双飞,兴浓时,在水里一番亲热,湿地激荡起波浪。不久,母天鹅诞下了天鹅蛋。这样生生不息的故事在乌苏里国家湿地公园时时演绎着,而徐力则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切。

  2018年春寒料峭的三月,带着对丹顶鹤的牵挂,徐力驱车前往大佳河自然保护区核心区。当听到一声声鹤鸣时,他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。自上次丹顶鹤一家四口在草丛中闲庭信步、悠闲自得的样子闯入他的镜头以来,徐力对这一家子的牵挂就从没停歇过。它们在迁徙的途中是否安全,它们是否遇到了风险,它们还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吗?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夜不能寐,一种无法抑制的思念,驱使着他再次来到它们去年的巢穴附近。

  狗年春天大地回暖十分缓慢,虽然已是三月中旬,但是湿地中依旧是冰水各半。为了安全,徐力匍匐前进,虽然一身泥水,但当他听到一声声鹤鸣时,激动的心难以言表。为了不打扰它们的生活,徐力尽量隐藏自己,在一丛丛芦苇的掩护下,他伸出长镜头,试着找到他们。

  6月15日,徐力又来到丹顶鹤筑巢的地方,在深草的掩护下架上镜头,希望能看到新的生命。从太阳刚刚露出红红的笑脸,到鸟儿开始归巢,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推移,他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,他开始焦虑不安,各种可能的险境在大脑中瞬间闪过,惊得他一身冷汗。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,惊喜再次降临:只见一对丹顶鹤缓步来到镜头前,就在它们的身后,一个格外醒目的小家伙,通体橘黄色,乖乖地跟在后面。徐力不顾蚊虫叮咬,更不顾饥肠辘辘,按下快门,记录下这保护区的珍贵精灵。

  《乌苏里船歌》的创作故事

  赫哲人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土,于是就刻画自己的故土,《乌苏里船歌》正是他们对自己民族先祖的记载和刻画。

  这次,我们见到了已经74岁的《乌苏里船歌》的词作者胡小石,他讲述了《乌苏里船歌》的创作起源。

  1962年,22岁的胡小石与《乌苏里船歌》的曲作者王云才、演唱者郭颂,都在黑龙江省哈尔滨歌舞剧院工作。三人分头到乌苏里江畔的赫哲村体验生活。王云才是曲作家,他受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委托创作一首少数民族歌曲。王云才在黑龙江、乌苏里江流域深入生活一年时间,可以说基本把赫哲族文化一网打尽了。当年,赫哲族人加在一起一共才300多人,而且是个有语言没文字的民族,用歌来表述自己的心声,成为这个民族的本能。王云才在赫哲村里走家串户,搜集民歌。

  “嫁令阔”是赫哲民歌的总称,即“小曲、小调”的意思,这是一种情感朴实、轻柔悠扬、流传极广的抒情调,靠一代代的民间艺人边唱边记忆流传下来。赫哲族虽然人口少,却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。嫁令阔非常有特点,如“赫呢哪”“啊啷赫尼哪”既可独立填充全歌,也可以作虚词穿插在歌词中使用,特别是“给根”常用于结尾,形成赫哲民歌的核心风格,这也是《乌苏里船歌》的主旋律的原型。另外,这首歌还汲取了其他几种赫哲族民歌的内容和旋律——

  一是赫哲族人的历史古歌、神话、族源等,当然,此领域流传下来的曲目很少,如《伊玛堪》曲调演唱的《迁徙歌》,被誉为合唱歌的活化石。二是祭祀中的神歌《请神歌》《送神歌》。这种在赫哲族萨满中流传的神调、曲调相对固定,但每个萨满都有自己的个性,使得赫哲歌曲有了多样性基础,但保存下来的并不多,只在上世纪20年代凌纯生的《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》中留下一部分,非常珍贵。第三部分就是生活中的民俗歌了,所反映的内容有捕鱼、狩猎、男女爱情、民俗风情、家乡山水等,词曲尽情发挥,流传很广,如《松花江相亲情歌》《想情郎》《思恋调》等等,都是经典作品。第四部分是回忆性的倾述歌,配合着《伊玛堪》的讲述,述说出族人的苦难和辛酸。

  就这样,王云才、胡小石在赫哲族民歌的基础上,创作了家喻户晓的《乌苏里船歌》。这首歌飞出赫哲族心房,飘到了茫茫的饶河湿地和远去的大江之上,传向了更远的山川河流。

  

资料来源:中国民族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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